蜀中所见

荣鸿琪（半秦人）

一、化石

大熊猫是动物的“活化石”。

鸽子花是植物的“活化石”。

古蜀道是山地交通的“活化石”。

彝文字是人类文字的“活化石”。

在巨大的地质与人文变迁中，

在漫长的岁月尘埃积淀中，

在密闭的层层水、火沉积岩石中，

还形成了好多好多“真化石”——

“恐龙”的骨架又长、又高、又大，

“荷花”的枝叶虽然纤细却很挺拔，

“笋竹”出土尚未形成竹林，

“树皮”的条纹明显、皱皱巴巴。……。

蜀中化石多，

承载着四川盆地历史的久远，

在青藏高原隆起、四川盆地凹陷、

洪水几百万年的地质变迁中，

“九天冲出一成都”，

才有了千里沃野，都市出现。

数不清的动、植物深埋地下、水中千万年

——就在那天崩地裂一瞬间。

动、植物化为冰冷的石头，只能沉默无言。

历史又一次证明了那一段哲理名言：

世界上万事万物在“不变”中蕴藏着“巨变”，

在“密闭”中保存着“新鲜”。

今天我们审视这些栩栩如生的化石，

仿佛听冰冷的化石“诉说”着重压与黑暗、昨天和前天。

蜀中化石多，

好多人司空见惯；甚至视而不见。

倒是来自秦晋高塬的少数“半秦人”，

常常有些“新大陆”式的发现——

包括百菜百味的川菜，

变脸吐火的川剧，

源自湖广的方言，

……。

二、来自四川江油的姑娘李秀芝

　——电影《牧马人》观感

在《平凡的世界》中有男人也有女人。

在《人世间》中有好人也有坏人。

李秀芝在那个年代从江油来到宁夏，

“半碗粥”联起了一对天涯沦落人。

李秀芝清纯又有些天真，

她不知“老右派”许灵钧心中的悲苦情；

李秀芝勤劳又有些坚贞，

她不怕在“阶级斗争中触及皮肉与灵魂”。

我在蜀中生活40年中也见过一个个真实的“李秀芝”，

她们的泼辣、能干胜过江南淑女，关中秦峨、仙中女神。

——在她们手中，“一层层莴笋皮”可制成酸甜适口的时令小菜，

一缕缕蚕茧丝可织出蜀绣之基“云锦”。

……。

蜀女多有才，平凡又率真。

例如薛涛、花蕊夫人、卓文君、……。

祖国历朝历代，南北各地的千千万万男和女，

凝成了陕北贺秀莲，

光字片郑娟，

江油李秀芝……，

在作家艺术家的创作中，

就出现一个又一个不朽的剧中人。

艺术与现实如此贴近，

祖国南北人物如此分明。

就是西方人往往凝视的微笑美神“维纳斯”，

我认为远不如在东方古国中那些和四川江油李秀芝一样敢哭敢笑、敢恨敢爱，

吃苦耐劳、平凡天真的一代又一代女人。